黑魔王的計畫
Author Cysela
今天是聖誕節,白雪覆蓋大地。霍格華茲的學生充滿了活米村,三根掃帚的奶油啤酒已經賣到缺貨、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片等熱賣商品早已售罄、更別說桑科的惡作劇商店的派對道具早就在幾個禮拜前就被訂購一空。
如此歡樂的氣氛,史塔夏卻不在其中。她現在似乎很悲慘地待在地窖空手挖著大蟾蜍的肝臟,而早餐咬到的一枚金加隆還安全躺在口袋中。不是她不想去活米村,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樂意把這枚金加隆奉獻給柏蒂全口味豆和巧克力蛙。
已接近傍晚,沒有窗戶看不到太陽逐漸下山的地牢沉悶的要命。除了咕嚕嚕的魔藥外,就只有史塔夏跟不高興的魔藥學教授相識而對。為什麼會不高興?要不是因為副校長今早拎著放了三大袋毛蜘蛛到大家早餐盤上的史塔夏去敲他的房門,他壓根不想浪費美好的聖誕假期跟這個問題學生度過。
而為什麼是選擇魔藥學教授?也只不過是因為史塔夏對神智恍惚的副校長下蠻橫咒所以才被送到地牢的。簡言之,這一場勞動服務也不過是她送給自己故意的聖誕禮物。
『雖然浪費了我寶貴的聖誕節,但希望在這個神聖節日下的勞動服務能夠讓你深深反省你的不恰當行為,史塔夏同學。』魔藥學教授不耐煩在她身旁來回踱步,叫甚麼來著?反正史塔夏從來都不願意浪費腦容量去不重要人的名字。這個討人厭的老蝙蝠,頭上戴著可笑的派對巫師帽,這讓史塔夏可以在無趣的挖肝臟過程中稍微分心一下。
一切照著計劃進行,角落旁大釜內的福來福喜已經冒著愉悅的燦爛金黃,這才是她的目的,趁著教授轉頭去看福來福喜的熬製狀況時,她取出魔杖在心裡默唸魔咒:『咄咄失。』
一聲悶哼,教授直接成大字躺在地板上,像個癡呆的大豬頭一樣。確認教授完全不省人事,史塔夏直接用魔杖快速把所有工作做完、偷裝了一小瓶剛熬製好的福來福喜,還順便清了清沾滿腥味的指甲。
『浮浮,殭屍行。』
她把教授搬到椅子上,並對這個老蝙蝠施以放輕力道的遺忘咒。最後,史塔夏唸了聲『委委起』,假裝成剛做完工作疲憊的樣子,看著一顆豬頭流著口水逐漸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
『教授,您交代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我可以走了嗎?』史塔夏將整桶大蟾蜍肝臟推到教授面前詢問。
『嗯...啊...我竟然睡著了......好...既然你已經做完這次的份量...』沒有發現自己被下咒,魔藥學教授傻傻把整桶肝臟收到架子上,還吹著口哨幫史塔夏打開地牢大門。
他肯定為趕上聖誕約會而興奮─而這所謂的約會,也只不過是早點到餐廳多瞄幾眼正在聖誕大餐的醫院廂房夫人。
§
只剩下銀白的漫天大雪與黑夜覆蓋整片大地,歡樂的聖歌充斥在走廊與來往的學生口中。大廳充滿人群的嘻鬧聲,豬排、約克郡布丁、愛爾蘭炸薯......塞滿了每個人的胃袋。
喝醉的變形學教授瘋言瘋語地親了醫院廂房夫人,在一旁也醉得不輕的魔藥學教授則臉色發紫地賞了對方一拳。兩人倒在地板上扭打起來,而且還因為在一旁學生的加油喝采而越打越激烈。
史塔夏沒有目睹這場鬧劇,勞動服務結束後她就直接去廚房,家庭小精靈是整個霍格華茲她唯一尊重的生物,和他們拿了幾片火雞和甜點便回到史萊哲林交誼廳自己享受。
法力高強的學生史塔夏,一年級時帶著滿身瘀青來到史萊哲林。從入學到現在,老師們因為她許多脫線的行為傷透腦筋,可是為人師表看到潛力無窮的學生總是心癢,總認為愛的教育下能讓她改邪歸正。
但史塔夏仍是顆不定時炸彈。四年級時她將房間炸出個大洞,讓湖水灌滿整個房間差點淹死三位倒楣的室友。原本學校忍無可忍要將她退學,但最後認為如果放任還不會控制魔力的她在外面為非作歹,還不如讓教授死死看管。
至少史塔夏免於被退學、而且還獲得了一間單人房,作為懲罰她做了一學年勞動服務─雖然她從不把這些勞動服務放在眼裡。不過從此沒有學生敢接近這位隨時會危及他們生命的同儕,除了少數幾位之外,像是目前穿過交誼廳拿著一大袋檸檬雪寶的瑪爾瑟斯。
『我以為你會去跟大家吃晚餐。』口氣平淡,瑪爾瑟斯將手中的甜食扔了幾顆給史塔夏,並且撕了一片火雞坐在沙發上。
『哈哈,』史塔夏乾笑著,『很好笑的笑話。』她丟下布丁,撲向檸檬雪寶。
『別笑,我是來跟你算帳的。』瑪爾瑟斯晃晃糖果袋,只留幾顆糖在史塔夏面前。
『你要跟我算的帳多著呢,我得想想你要跟我算哪一筆。可以把整袋糖果給我嗎?』
『我會算甚麼帳你最清楚,老實一點我就把整袋糖果都給你。』用手阻擋跳過來的史塔夏,瑪爾瑟斯揉了揉太陽穴,感念這位學妹讓他這位級長多了很多工作,多到記憶球在他面前變成紅色他也不驚訝。
『好吧,上禮拜弄壞一整排望遠鏡的事情?』史塔夏乖乖坐回位置上貪婪看著袋子。對於她,那袋糖果的價值遠高於一整袋綠寶石。
『恭喜,』瑪爾瑟斯把幾顆糖果放到桌上,『看來你還沒壞到只剩下滿腦子的爆炸。』
過了幾分鐘後,整個袋子剩下三分之一的糖果。
『我覺得我該跟你自首的事情都說完了欸,』史塔夏死盯著袋子,極端不滿地抗議並伸手想搶袋子,對方卻收回去。『勞動服務的內容說出來,剩下的糖果趕快給我。』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勞動服務對你根本沒用嗎?』瑪爾瑟斯雙手交疊於胸前,炯炯有神的瞪著史塔夏。
『那你要我怎麼樣?私刑對我施惡咒?』閃爍的眼神盯得自己渾身不舒服,一秒鐘彷彿就像垂下綠布的晃動一樣漫長。
『對你施惡咒?抱歉我還想活久一點。』瑪爾瑟斯失笑,施惡咒倒是個好主意,如果對象是一般學生的話。不過現在要面對的對象是史塔夏,或許是有史以來法力最高強的女巫,他可沒笨到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冥王星這幾天很不平常,竟然落到你的專屬宮位。我沒見過這種現象,這似乎透露著與你相關的徵兆,』他將手放到口袋內,似乎是因為周遭空氣突然讓自己打起寒顫。『我無法解釋這現象背後的意義,所以想直接問你,除了一天到晚計畫要炸掉學校某處或是把走廊變成迷宮外,你似乎心裡還在策畫些甚麼可以告訴我嗎?』
『嘻嘻嘻,原來你想問這個啊,』史塔夏將桌上的糖果集合起來,放到自己施了伸縮咒的羊皮袋中朝自己房間走去。走到一半,她若有所思地回頭面向瑪爾瑟斯:『這可是史塔夏的專‧屬‧秘‧密,下次把整家蜂蜜公爵搬給我,我就考慮告訴你。』
一陣寒風吹動著厚重的布簾,幽綠湖光似乎讓整個空間更加詭異。瑪爾瑟斯感覺自己口袋中的魔杖正在躁動,但他不懂為什麼。凝視自己的魔杖感到滿頭霧水,他沒發現沙發一角有瓶僅剩一滴金黃色液體的玻璃瓶在閃閃發亮。
§
關上厚重的房門,一個只有幾件長袍的衣櫃和大量的二手書就是史塔夏所有財產。空蕩蕩的房間沒有古典式四柱大床和銀綠條紋的床單,只有張簡易小床、一個看起來發霉很久隨時都要倒的柚木書桌、以及扇可以看到黑湖生物實況的窗戶。相較於其他宿舍的豪華,這間房間簡直簡陋無比。
被趕到這間單人房時讓史塔夏鬆了一口氣,她厭惡人群,有人圍繞讓她心浮氣躁。雖然當初瑪爾瑟斯表示可以把她的新房間弄得和原本的房間一樣溫暖舒適,但史塔夏拒絕了。或許厭惡浮誇,或許是她打從心底瞧不起史萊哲林舒適的生活,反正她天生反骨,於是房間裝潢就這樣敲定了。
不過窗戶倒是史塔夏很堅持的存在,因為這樣可以觀察湖中生物讓她興致盎然、也因為這樣她才可以讓自己養的寵物自由進出學院與戶外。人家說史萊哲林是整個霍格華茲最邊緣的學院,而史塔夏,無疑是邊緣中的邊緣。
此時即將邁入午夜,湖中的光影變化告訴了這位小女巫精確的時。,史塔夏把窗戶打開,湖水因她的強大魔力而無法滲入:首先是一條條水蛇爬進自己的房間,雖然不是爬說嘴,但能不能溝通不重要,反正與爬蟲類接觸的那一刻她就發現自己能與牠們心意相通、再來是她實驗兩年,從禁忌森林蒐羅來的生物屍體大軍。確認史萊哲林學生多半已進入夢鄉,史塔夏躡手躡腳將放進來的生物引到交誼廳去。
還有幾位學生因喝了太多火燒威士忌醉倒在沙發上,酒是濫用關係偷偷運進來的。不過他們看到史塔夏以及背後的生物還毫無警覺,以為這只是爛醉而產生的酒後幻象。
『所以我才說我討厭人嘛,』魔杖彷彿感覺持有者奔騰的狂喜噴出大把火光。她,史塔夏,在這個人們酒酣耳熱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凌晨,第一次在人面前用唸出永遠無法被原諒的咒語而興奮顫抖:
『咒咒虐!』
剎那間,交誼廳想起淒厲的尖叫,被吵醒的史萊哲林學生打開房門,也被眼前滿滿的恐怖生物嚇到放聲大叫。耳朵暫時失靈只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史塔夏炸爛了石牆把大批生物放到霍格華茲校園中四處行動。這下可好,宿舍毀了一半,大量屍體在學校橫行霸道,現在的情形完全超出平時所能應付的範圍,史萊哲林學生們就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史塔夏蹦蹦跳跳離開了宿舍。
『嗚呼呼,專屬於我的派對.....』很順利沒甚麼阻擾,炸翻了走廊的雕像、放火燒了壁畫,伴隨各學院驚呆學生的尖叫,整座霍格華茲是史塔夏的遊樂場。
『史塔夏...你在做甚麼?』剛被吵醒的瑪爾瑟斯鐵青著臉看著一片混亂,二話不說直接發射昏擊咒。
『就...我覺得霍格華茲玩膩啦。瑪爾瑟斯學長請你讓開,我正高興不要打擾我。』
一束綠光驚險擦過瑪爾瑟斯的臉頰,他知道這只是警告。如果再不讓開...接下來就準備吃土。但若現在讓開...整個霍格華茲只會變得更加混亂......
『讓開,瑪爾瑟斯同學。』紅光從瑪爾瑟斯身後噴出,被史塔夏巧妙躲開把她背後的石牆開了兩個大洞。
『多朗教授、絲貝瑞特教授?!』彷彿聽到救世主的呼喚,原本呆立原地的瑪爾瑟斯看見了希望。校園內的混亂想必已經把教授們從睡夢中吵醒,各科目教授聽見學生的轉述,在疏散完學生後陸續集中。在事態還沒更進一步惡化之前阻止史塔夏成為了教授間一致的目標。
『先去交誼廳把還沒離開的學生疏散,這裏交給我們處理。你在這裡只會有生命危險!』留著一頭長髮的絲貝瑞特教授,史萊哲林的導師把瑪爾瑟斯趕出戰場,氣呼呼瞪著史塔夏。都是自己的錯,果然應該堅持讓史塔夏退學才是正確的選擇。海勒斯那副軟心腸真得看時機與對象,赫夫帕夫的仁慈根本就被這單純的惡意欺騙了!
『晚上好啊,絲貝瑞特教授。』史塔夏柔聲說。
『史塔夏同學,你知道你在做甚麼嗎?』
『嗯...我想想,試試新咒語?』她揮揮魔杖,多朗教授慘叫一聲,臉像被一把無形劍劃了好幾刀似的血濺五步。
『教授,我想啊,我在霍格華茲已經待膩了,』眼看已經有六、七位教授趕到,如果連校長也到的話......
『感謝你們六年來無私的教導,所以我現在要離開了。這幾年我過得很開心,最後能有一個盛大的歡送會真是太棒了!』
『傻瓜,只要等到校長來...』絲貝瑞特話還沒說完,一陣地獄大火直接狂捲而來,火舌吞噬了一切道路。待所有教授把火焰撲滅時,染黑的場景只看見多具生物焦屍,史塔夏人早已不見了蹤影。突如其來的景象讓他們完全反應不過,只聽到如惡魔般邪惡的聲音,在凜冽的夜空之中四散迴盪: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