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女巫、儲思盆
Author 星空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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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沒有回應。
「那個……大小姐,老爺跟夫人剛剛傳話過來,他們今年行程實在是太緊湊了,因此取消了來這裡的計劃。」
「……我知道了,謝謝你,寧芙,行李給我吧。」貝琳達從女僕手中接過自己的行李,既然人都不在,那就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我今天想好好休息,晚餐就別準備我的了。」
冰冷的屋子,無感情的雙親,還有早就習慣的自己。這個家充其量只是個有著華美外表的空殼。
「不過還是回來呀……」輕撫過雪光冰涼的鱗片,貝琳達很清楚,家族和自己之間是彼此利用的關係,她藉著家族的名在行事上取得方便,而她的所做所為一切將歸功於家族的教誨。
輕柔的敲門聲喚回了她的思緒「什麼事呢?」照理說寧芙到明天早上都不會來打擾她的,雖然疑惑,貝琳達還是起身開了門。
門外站著宅邸的僕役們「雖然有些失禮……大小姐……」聽說是從小看她長大的管家爺爺身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歡迎回來!」
有些驚訝得眨眨眼,貝琳達露出回家後首次的笑容。
「我回來了。」
XXX
似乎……有什麼……重疊了?
「哥哥!我回來了!」「歡迎回來,…eli…a。」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但可以知道那是雙溫暖的手。
是 誰 呢 ?
Eden
「真令人意外,貝琳達妳對於麻瓜社會的認識。」
「怎麼了嗎?」
升上三年級,貝琳達選擇了很少人會有興趣(通常是對教授有興趣)的麻瓜研究學,而且成績一如既往的表現優異,看了課本的例子,她可以列舉更多,甚至還能指出課本上的錯誤。
「我以為你的家族是不會讓你接觸麻瓜事物的。」
「不清楚,但很顯然,我有。」
貝琳達對於入學前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家族說那是因為她在那年生了場大病而導致的,而她也姑且相信了這樣的說法,在入學的那天獨自到王十字車站搭車來到了霍格華茲。
「話說梅倫教授的魔術呀,明明靠魔法就能輕易辦到,為什麼我們卻得假裝看得很開心呢?」
「我的確看得很開心。」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為什麼?」
貝琳達手中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停頓了下,留下了點點墨漬。
她斟酌了下,才開口
「好像很久以前,我因為類似的表演笑過吧?」
XXX
魔術師憑空變出一朵玫瑰,下一秒,玫瑰卻已到了台下女孩的髮鬢上。
女孩笑著,用力的鼓掌,在表演結束時牽起父母的手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是早已不復存在,被抹去的,幸福記憶。
Light
又發作了,貝琳達在醒來後,蜷著身子試圖壓抑著不適與噁心感。
『不能吵醒別人。』抱持著這樣想法的她離開了寢室,經過空無一人的交誼廳出了地窖,輕手輕腳地移動於陰影之間,避開了巡查的教授或是校工,但她抵達醫院廂房時,只見到一團混亂的教授。
「我這次一定得走!」
「誰快來阻止沃肯呀!」
「啊!威廉教授吐血了!」
「……」看來這次沒辦法找音音夢夫人幫忙了,正想轉身找個角落等發作自行結束,卻有人拉住了她,是飛行學教授,布朗寧。
「史萊哲林的貝琳達吧?這麼晚了為何還在這裡?」對方並非大聲質問自己,而是趁其他人的注意力還在醫院廂房時,帶著她繞過轉角「呃……依妳的個性我想不會沒原因就跑出來夜遊。」
「失眠,想來跟音音夢夫人拿些幫助睡眠的藥草茶。」不過現在夫人應該是沒時間理會自己。
「到我辦公室等吧,音音夢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有空了。」想了想反正現在自己也無處可去,於是貝琳達接受了布朗寧的提議。
「喏,喝點熱的暖暖身子。」貝琳達一邊逗弄布朗寧飼養的三隻貓咪,一邊接下對方泡好的熱可可「謝謝教授。」
不知為何……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曾經有人,會為了她點上燈。
然後用一杯熱可可安撫她的惡夢。
XXX
又發作了,但這次夢裡有雙手伸向她。
「乖,我們都在這裡。」
她並不是一個人。
Ice
『冰雪女王』,不知道是誰起頭的,但是現在很多低年級生都私下這樣稱呼貝琳達,甚至有一些高年級生也開始跟進。除了個性之外,有一部份原因是她對於冰雪魔法的掌控度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些曾經被她凍成冰柱的人來說。
再加上,明明是個大家都裹得像一團球的大冷天,她卻能依舊穿著和夏天沒什麼差別的服裝,怡然自得的進行魁地奇自我加強訓練。
「有謠言說你根本是冰塊做的。」雖然是學生會主席卻公然裝病,經常出現在醫院廂房的古魯瓦爾多如是說。而今日前來要找他討論主席事務的貝琳達只是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所以呢?你信?」
古魯瓦爾多沒有回答,他執起貝琳達的手,脫掉長年戴著的手套,緊握住即使是夏天依舊冰冷的掌心。
「妳很溫暖。」和我所知的,你的家族相比。
後面那句話並沒有說出來,但貝琳達露出了然的笑容。
「沒想到殿下你說話還真甜,不過如果待會討論到一半你睡著的話,我還是會拿冰塊砸你的喔。」
「嘖,惡魔。」
XXX
她很感謝,這裡的大家視她為以血肉構成的人類。
而不僅僅是枚冰冷的棋子,隨時會被丟棄。
Nothing
聖誕假期,貝琳達選擇留在學校渡過。
寢室一瞬間變得很空曠,大家都回家過節了。
不過聖誕節那天,她的床邊有一小堆禮物。
一邊拆開室友送的巧克力蛙,貝琳達踏進了交誼廳。
「聖誕快樂。」她朝縮在火爐旁沙發上半瞇著眼的古魯瓦爾多打招呼,同時把一個包裹扔了過去「禮物。」
被精準砸到頭的古魯有些不開心,不過還是乖乖道謝,從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拋給貝琳達「回禮。」
他們分別屬於彼此對立的家族。
但很顯然的他們兩位都沒有什麼所謂的家族意識。
而她很慶幸這一點,
因為「沒有」而產生了「有」。
XXX
她醒來時,什麼都沒有。
「妳的名字是貝琳達。」
「妳因為生病而失去過去的記憶。」
「這是妳的父母,記得嗎?」
「妳接下來要到霍格華茲學習。」
「有一點請妳記住……」
「我們不需要無用之人。」
Darkness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粉紅色切開來都是黑的』。」
魁地奇訓練結束,球員們會輪流留下來整裡休息室,而今天恰好輪到了貝琳達與康拉德。
「你認為這句話如何?康拉德學弟。」
康拉德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才回答。
「神說不能言他人之不是於其背,因此我無法回答妳,隊長。」
「嗯……抱歉,讓你想到不好的事了嗎?我只是偶然聽到想問問而已。」
『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會聽到這種話……』康拉德壓下想反問的念頭思考了下。
「應該只是想描述裡表反差很大的人?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其實卻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壞蛋之類的。」
貝琳達點點頭表示瞭解「原來如此,原本以為從雷文克勞那邊聽來的話會更有涵義,所以思考了很久,沒想到是我想太多了。」
「該不會是從C.C.同學那邊聽來的……」
「正是,你怎麼知道?」
「隊長!快忘掉那句話!不然連隊長你也會腐敗掉的!」
你看過嗎?那個被當成新刊題材的黑暗世界。
XXX
「嗯......從康拉德的反應來看,應該是跟他不太喜歡的人有關係吧?」
不死心的貝琳達持續思考著,不過這次轉換了個方向。
「泰瑞爾嗎?看起來的確是粉紅色,而且本身又沒外表那麼單純……」
「……改天再問問他好了。」
至於康拉德發現自家球隊隊長已經在不自覺中走上不歸路時,早就來不及了。
Another
「如果遇到另一個自己,那個人沒多久就會死掉喔。」這樣的流言不知為何散布在校園之中。
貝琳達通常對這些沒根據的謠傳沒什麼興趣,但是她最近作的夢讓她不得不正視這段話,夢中的自己是第三者的狀態,由俯瞰的視角看著所有事件的發生。
所夢見的那個人真得是自己嗎?
戰場、海、屍體、血、機甲、紅色、人偶、爆炸、亡者……
一幕幕就像真實存在過,而在夢境中,身為旁觀者的她只能看著這場鬧劇持續下去,雖然當下沒有受情感侵蝕的痛苦,但是帶給她的影響卻比之還要嚴重許多。她開始思索自己是否是壓力太大還是妄想變得太豐富,如果有需要可能得向教授們尋求協助。
睡眠不足加上心神不寧,在差點因為能力暴走炸掉教室後,她被教授強制命令到醫院廂房休息,順便把功課告知給另一個人。
「沒想到你會有躺在我隔壁床的這一天。」這句話來自再次裝病逃課的古魯瓦爾多,收到功課題目的他馬上從病床坐起來開始寫,絲毫不需要參考書籍。
「我也沒想到……」很好,剛剛在教室沒看到人頂多偶爾神遊,現在看到人根本是逼自己去思考那個夢境,而音音夢這時又塞給她幫助睡眠的藥草茶,想了想,貝琳達決定再次去面對那詭異的夢。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一樣的發展。
貝琳達看見自己流出的綠色血液,還有自己那驅使死者的不祥力量,笑看死亡的女將軍。
「汝看得太多了……」
「教授?這是……?」
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是蕾格烈芙教授的聲音,但是轉身過去卻是看到一位沒見過得成熟女性。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汝無須太過在意。」
場景逐漸淡去,化為眾多星辰之中的一個小點。
「放心吧,汝所擇道路之終點並非汝所擔心的。」
XXX
有時,貝琳達還是會想起那位另一個自己。
『我現在,很幸福……希望你也是。』
不知道,心意能不能跨越那片星辰傳送到呢?